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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的交流 文艺界传出新信息:交响乐、古典芭蕾、京昆剧等高雅艺术,经过一段时间冷 遇之后,最近有知音渐多的振作趋势。相比之下,以港台歌曲和外国歌曲为主要内 容的轻音乐、滑稽戏和通俗文学却热潮已退,有所降温。这种戏剧性的转变,引起 舆论界的一些乐观的估计,如认为:“阳春白雪”只要大力扶植,继承发扬,就能 做到“曲高而和不寡”,“幽兰不谢”,“大有希望”…… 不错,在转折时期给“阳春白雪”打气鼓劲,以至吃一些“偏饭”,是完全应 该的,但作为一个头脑清醒的评论工作者,必须认识到任何艺术的盛衰有它自身的 内在条件和发展规律。如果不对艺术本身的有利因素和不利因素进行冷静的客观的 科学分析,盲目乐观和盲目悲观都是无益的。 存在决定意识,文艺与时代的紧密关系是谁也否认不了的。赵翼的名句“江山 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那是清朝时期的估计。在生活节奏大大加快的信 息社会里,“数百年”持续期无论如何是难以达到的。许多目前被誉为“阳春白雪” 的艺术品种,虽然都是前人千锤百炼、久经考验的精品,但它的致命的弱点是从内 容到形式都比较陈旧,与现代人的生活情趣和审美需求有大跨度的差距。而许多 “下里巴人”尽管是时代的产物,与现代生活息息相通,但它毕竟没有摆脱草创初 期的原始形态,特别表现在艺术上未臻完美纯熟。总而言之,这两者都各有利弊, 各有短长,谁也不能替代,谁也不能鄙视另一方。聪明一点的做法,倒是应该互相 尊重,互相渗透,互相融合,取长补短。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西方社会已经出现“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交流的新 趋向。例如他们的严肃文学(或称“纯文学”)开始摆脱抽象叙述的手法,注意在 情节方面吸引读者,而通俗文学却放弃荒诞离奇的内容,偏重于严肃的主题,使作 品具有哲理和政治内涵。又如艺术歌曲在声腔技巧方面有严格的要求,但感情的表 达方式却不够灵活多样;而流行歌曲要唱得优美动听,又离不开在声学方面打下扎 实的基础,所以像邓丽君那样红得发紫的歌星也开始觉察到要转向艺术深造。再如 芭蕾这一古老的艺术品种现在也年青化,发展成为现代芭蕾。这种用纯音乐编导出 来的芭蕾吸收体操、雕塑和现代绘画的一些养分,使人们从它的旋律、节奏、色彩 以及舞姿、舞步、队形组合中强烈地感染到时代的气息,富有热量和活力,赋予芭 蕾以新的生命。 mpanel(1); “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在我国出现了交流的先兆。冯骥才的《神鞭》, 阿城的《棋王》,都以新的小说手法写传奇故事;轻歌剧《芳草心》用通俗唱法改 变完全欧化的歌剧的原有形式;电影《阿混新传》则把滑稽戏进行改造,向喜剧靠 拢…… 可惜,这种可贵的尝试还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有的同志孤高自许,对时代脉 搏和群众心理不屑一顾,有的同志又以媚俗为荣,越来越轻视艺术的品格,甚至把 它彻底商品化。这两种倾向都只会陷自身于困境,葬送艺术的前途。 当然,艺术有文野、雅俗之分,这是任何时候都存在的现象。我们不主张消灭 差别,而是主张尽可能缩小差别,做到艺术的发展与时代同步,最后实现我国历来 追求的最高的审美准则――雅俗共赏。 -------- 泉石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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