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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我三师 三位我在初中时代的语文老师,令我难忘。 50 年代中期,商州依然闭塞落后。中学教师多来自外地。那时的大学毕业生, 对分配到山区,似乎并不畏难。“祖国处处是我家”,“哪儿艰苦哪儿安家”,并 不仅仅是两句歌词。因此,每当新学年开始,一批新老师带着简单的行李,操着南 腔北调,在孩子们簇拥下,当众亮相时,看不到愁眉苦脸的委屈相。不过那时节, 政治运动也频繁,教师变换也频繁。初中三年,换了三位语文教师,就是证明。 初一的语文教师姓万,瘦小精干,正是四川人的特点,又不无一股潇洒风度。 20 岁出头,孩子气尚未脱尽。时间长了,他也学几句商州土话,可惜往往把商县 念成桑县,无论如何也变不过来。讲孟姜女哭长城课文时,男孩子微笑着看定万老 师,大胆一些的,竟然偷偷向万老师做鬼脸;女同学呢? 低着头红着脸,抬也不敢抬。什么原因?原来课本中孟姜女的丈夫就叫万喜良, 与万老师的名字,仅仅一字之差:万老师叫万庆良。师生之间年龄大概相差七八岁。 老师讲得如醉如痴,学生听得免不了因喜良、庆良这一字之差而走了神。课堂提问, 答及万喜良时,生怕走了嘴,冒犯了年轻的万老师,尽管大家知道,万老师决不会 因此而动怒的。万老师崇拜鲁迅,而学生对鲁迅却生疏得很,虽然课文中也选着鲁 迅的小说。记得他房子的墙上就贴着一张杂志上剪下来的油画《鲁迅和青年》,从 那时起,一位留着短须的瘦小老人走进了我的记忆,连同那油画作者的名字黎冰鸿。 反右一结束,万老师不见了,后来听说已被遣送回到他那天府之国的万县了。 但那时,天府之国对于他来说,恐怕不会成为天府的吧。代替万老师的是一位孙文 艺老师。孙老师与万老师里里外外大异其趣:关中汉子,高大魁伟,部队文化教员 出身。走如风,坐如钟,站如松,一切经过制式训练,初看似乎是一介武士,学生 不免畏大于敬。待一开课,漂亮的板书令我们咋舌,讲起课来,音色浑宏,又抑扬 顿挫,可谓声情并茂。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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