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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缘都自铸情来 以诗会友,自来是平生一大赏心乐事,少年时候常与二三知己煮酒论诗,逸兴 遄飞,辄有所得,每念不忘。逮渐入老境,寒夜客来,温茶当酒,亦复相视怡然, 顾而乐之。近十余年来,托时代之福,得有机遇,足迹遍及美国、加拿大、新加坡、 香港等地,因与友声同好晤聚一堂,茅塞顿开,获益不少。 但仅此一端,我亦深信人际遇合之间若有缘分存焉。以我与旅美诗人张错(翱 翱)的忘年交往,即多于无意中得之,八年中竟获四遇于各地。可称天然凑泊,顺 理成章。1988 年5 月,我和翱翱又同在新加坡文化部主办的国际作家交流周中相 聚。同在狮城滨华酒店下榻,会议期间朝夕与共,言谈笑貌莫逆于心,而抚掌论诗, 尤多契合,越发加深了彼此间的美好记忆。 1988 年9 月,病中接奉翱翱自洛杉矶来信,征求我的同意说,他和一些友人 有意将我三四十年前旧作诗集《手掌集》在台湾出版,以飨广大读者对诗歌爱好的 渴望,这在我衰病之躯自是一桩令人高兴的信息,不能不深切感谢诗友们的关心了。 为了回答台湾读者对我旧作多年来的期许,翱翱特地要我为台湾版写一篇新序,即 使短一点也无妨。在我当然是责无旁贷而且勇于承担的事情,只是一待提起笔来, 却又感无从下手,加以有病缠身,思绪茫然,真是有点徒唤奈何。随后,翱翱又来 信说,新序久候不至,改寄空白录音带一盒来,估计我因病短期内不克赴台,何妨 先让“声音登陆”,以备在春季新书发布会上播放如何。我则因近年喉部慢性发炎, 嘶哑失声,自知录音也未必动听,终于一拖再拖,未能报命。一晃到了1989 年3 月间,台湾版《手掌集》已由台北市大雁书店寄来。薄薄的一本旧作,经张翱翱在 书前书后选载了几篇海内外评论文字,全部采用了木质纸印刷,居然一卷在手,典 雅厚实,质朴可喜。拙作经列为张错主编的《大雁经典大系之四》,忝与30年代冯 至的《山水》(散文集),何其芳《画梦录》(散文集),卞之琳《十年诗草》三 书组成第一辑,冯、卞两先生并为台版写了重印前言,这就使我在欣慰之余而竟一 无表示,倍感歉疚了。 从这一桩小事说来,我自己确也有不少感慨可说。 十年动乱之后,我国一改闭关自守状态,内外交往顿形频繁。我开始了解到海 外一度传说我已不在人世,惹起不少读者的关心和追思。香港甚至有将《手掌集》 盗印出版。当时我听到这一消息,喜愧交集,喜的是拙作竟然在读书界尚未被人忘 却,愧的是生平写作无多,敝帚实在难以自珍。不久,读到台湾诗人痖弦在1972 年写的一篇文章中怀念我的近况,益发让我感到不论识者与不相识者之间的诗缘之 可贵。1981 年5 月我奉命去加拿大,出席第6 届国际诗歌节。由于我是亚洲地区 参加这样一次盛会的第一人,每在朗诵会或讲习会上,总有很多当地侨胞和台胞纷 纷与我热烈握手,并多次邀我参加座谈会,畅谈祖国的情况。凡此种种,我一再为 他们的怀士寻根的热情所感动,彻夜不眠。我不禁吟哦起李义山咏《七夕》的诗句 :“争将世上无期别,换得年年一度来。”自此,近十余年来,每逢中秋佳节,我 总要写一首新诗,遥寄台湾同胞,以抒发我们的思念和热望他们早日访问祖国大陆 的心情。 回顾自1980 年春以来,我在沪先后承担接待台湾及旅美华人作家,有聂华苓 ――安格尔夫妇、郑愁予、叶维廉、张错、於梨华、陈若曦、浦心笛、木令耆、秦 松、高准、王润华――淡莹伉俪、李欧梵、许达然、杜国清、郑清茂、许世旭、洛 夫罗门――蓉子夫妇诸人,以及在复旦大学一次台港文学交流会上晤及陈千武、郑 炯明、杨平、王幼华、高阳、许以祺等,相聚甚欢。 在1981 年及1985 年5 月,我也曾两次应邀赴香港开会讲学,除与余光中、 叶珊(即台湾杨牧)、马博良(即马浪)等相遇,以诗歌为题各抒己见外,并与香 江罗孚、曾敏之、刘以鬯、梅子、潘耀明(即彦火)、也斯(即梁秉钧)夫妇、王 伟明、黄国彬、羁魂、胡燕青、戴天、古苍梧、卢玮銮、黄继持、黄俊东、黄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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