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与日本棋手对抗 我又全胜了日本女棋手。 其实在此之前,我已和日本棋手多次下过棋。我曾经参加过中日高中生围棋代 表团的交流活动,队员还有陈临新、金茜倩、汪见虹、黄宗英等。我们那时已是半 专业的了,而日方则完全是从高中生中选拔出来的,结果我们大获全胜。 真正和日本职业棋手下棋是在1982年。那次团长是胡昌荣,翻译是刘屯,男队 员都是选拔出来的,有聂卫平、马晓春、江鸣久、江铸久、杨晋华等,我则参加了 女队的选拔,争夺唯一的一个名额。下了一个冬天的选拔赛,我终于入选了。在日 本,我下了七盘棋,全赢了,其中四盘是对职业棋手,另外三盘是对业余强手。那 时代表团交流出访时,日方出场棋手经常是女棋手和业余棋手混合在里面,我和日 方的三位女棋手下棋,其中有楠光子、白鸟澄子,还和男棋手土井诚五段下了棋。 和土井诚的那盘棋一直下得很紧,下到后来我都不知道输赢,因为读秒时下得太紧 张了。当时我不会数子,因为不知道日本的规则,是旁边的人帮我做目,最后我赢 了半目。那一次,中国队的成绩特别好。另一个全胜的是江铸久。 可能是因为中国队成绩太好的缘故,1983年日方就不安排女棋手和业余棋手, 来了四个八段、四个九段,石田芳夫九段是团长。因为对手太强,队里很慎重,也 不安排女棋手上场了。我们女棋手都很失落,因为有些男棋手上场次数特别多,匀 我们一盘也好啊,那差不多是我们唯一的一次对外比赛机会了。 在此补充一下1983年日方不安排女棋手出场的背景。从1979年开始,孔祥明、 杨晖就和日本的顶尖女棋手,像小林千寿、小川诚子等下了很多棋。可以说,赶超 日本女棋手的任务那时就已完成,因为她们把日本高水平女棋手打得根本没有还手 的余地。在1982年的对抗赛中,我又全胜了日本女棋手。可能日方认为双方差距太 大,就不再安排女棋手出场了。 1983年来的日本棋手大都水平很高。令我们困惑的是,队里那些水平和我们差 不多,或者比我们稍好的男棋手下了很多棋,有的三盘,有的甚至下到六盘。如果 一个男棋手水平和我们相当,七场棋里他下了四盘、五盘,那我们至少也应该有一 盘可下,可是现在一盘也轮不到我们。中日围棋对抗赛在现在看来算不得什么,但 在当时是唯一的、也是最高等级的对抗赛。所以,不能参加对抗赛,对我们女棋手 的打击特别大。 我当时有一种路到尽头的感觉,好像看不到出路。因为虽然1982年开始有了升 段赛,但当时觉得只有对日比赛,才是为国争光,做出了成绩。如果日方再也不派 女棋手参赛,那我们真是无事可做了,大家情绪都很低落。 比赛期间,我们女棋手一路观摩,心痒手痒,特别不是滋味,看来以后只有观 摩的份了。那时候,我曾多次想过“要不就算了”,对围棋有点不那么坚定了。可 又有些不甘,毕竟下了那么多年棋,而且越来越发现围棋的深奥和趣味。围棋几乎 已成了我的生活的全部内容,如果抛开它,我都不知道该干什么。想来想去,还是 决定再试一试,把自己当男棋手看待,争取拼一拼。其实,家人对我做职业棋手一 直持保留态度,而在这时,他们反而给我以鼓励。他们对我说:“你没试过怎么就 知道自己不行?先去试、去拼,然后再看结果。”可以说,爸爸妈妈和弟弟的鼓励, 对我决定继续干下去起了很大的作用。在我的内心,也有一股轻易不服输的劲头。 心想:如果再努力几年还是不行,到时再放弃也不晚。 下了决心后,我就为自己定下了诸如不贪玩之类的规定,其实未必做得到,但 总之决心是挺大的,准备长期抗战,坚持奋斗。、所以在经过1983年的一阵低迷之 后,1984年开始我又重新振作了起来。 我喜欢读书,不太爱动,和年轻棋手们一起边训练边玩,不但棋艺进步,身体 也好了许多,性格更是开朗不少,这些都对我的成长有帮助。还有就是队里的环境 实在是太好了,大家整天除了棋,还是棋。虽然晚上复盘的时候未必很认真,嘻嘻 哈哈的,但只要脑子里整天有棋,收获就非常大。有时,周围人的想法未必正确, 但对自己都有启发和刺激。晚上,打球、散步以后,我们还经常摆棋到十一点左右, 其他运动队一般晚上十点熄灯,而棋类项目有其特殊性,晚间在房间里也可以训练 和研究。 1983年底,我参加了1984年擂台赛的选拔,没有打上,差了好几名,但心情不 是特别沮丧,因为我觉得又一个新的征途开始了,要好好努力。 1985年的擂台赛,日本来了一堆九段,团长是坂田荣男九段,我排到了一盘, 对桑田泰敏八段,这是我第一次和日本高段位棋手下棋。那盘棋我执白,下得很放 开,接近完胜。我下的那盘棋中有一个小尖,酒井猛九段还专门在日本的杂志上做 了介绍。以我当时的水平来说,构思还算新颖。 1986年,我又参加了对抗赛的选拔,下二十轮,积分循环。最初十盘下完,我 五胜五败,看样子没戏唱了,谁知后来八连胜,成绩特别好,最终入选了。同时入 选的女棋手还有孔祥明。那一年,我四胜三败,其中有一个三番棋,成绩一般。 1987年来访的日本棋手特别年轻,团长是加藤正夫,队员有依田纪基、今村俊 也、彦坂直人等。那次比赛安排得比较新颖,采取了沿长江拉力赛方式。除了在沿 江的城市下以外,还在三峡的豪华轮“西陵轮”上下了棋。 那次我上了五盘棋,对依田纪基是三番棋,第一盘赢,第二盘输,第三盘赢, 赢的二盘棋我都执黑。记得依田看到名单时很有些不以为然,并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那时棋有进步,自信心增强,斗志旺盛,可以说赢的两盘棋都是完胜。 在重庆我还赢了上村阳生,吃了他不少子。在船上,我没有比赛,就做加藤正 夫和马晓春的裁判。其实棋手做裁判不算特别合格,因为自己也会专心看棋,我看 得口渴时顺手拿起一瓶水,“啪”的开瓶声不但把自己吓了一跳,把加藤也吓了一 跳。 在武汉我对彦坂直人,其实我当时状态不佳,棋下得不好,可最后还是赢下来 了。总成绩是四胜一败,对我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成绩了。 就在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事,对我的围棋人生影响很大,这将在后面再讲。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