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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夜间絮语(三) 妈妈在上午10时半就去世了,可他们晚上才通知我。早晨,我3次经过她的 房间,不是拿文件,就是打电话……最后一次,值班警卫看见她走出自己的房间, 跟我说了句什么。可我没发现,走过去了。 这是星期天的事。 3月20日傍晚,她坐着,同全家人一起收看电视。她看到我关于设特殊状态 的声明,走过来,吻了我一下,说道:“好样的,鲍里亚”,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去了。 星期天,召开了最高苏维埃非常会议,在各广场举行了“民主俄罗斯”和共产 党人集会。我处理所有这些事情,准备了今后的步骤,从会议上获得了信息,不断 地给电力工业职工、切尔诺梅尔金打电话…… 中午,第一次通知我说妈妈的情况不好,我说:“你们还拖延什么?必须送医 院。”他们回答我:大夫们正在治疗,已叫了“急救车”。我有点放心了。 我躺了一会儿,实在是支持不住了,整宿未眠。在这之前就已经积劳……我不 放心妈妈,询问了好几次,她怎么样,但是没有人告诉我,只是说她在医院里。我 一直没有感觉到她已经离开人世了。我一门心思去想那个该死的代表大会。 晚上,7个政府成员来到我这儿,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此事,唯我一人不知道。 来了这么一大帮,看得出,他们非常害怕我伤心过度…… 记得我请他们都出去,然后自己躺下。 一切都完了,世人再不会有妈妈了。 为什么恰恰就在这一天?这是不是某种征兆?她的离去是一种祝福和代价。她 好像对儿子说过:这就是我能做的一切,在这个世界上我再也不能帮助你什么了… … 她静静地、无痛苦地去了,像睡着似的,都没有改变睡态。医生对我这样说。 葬礼在星期二举行,不算太豪华,也不算简单。一个按基督教仪式举行的葬礼。 先是作安魂弥撤。妈妈被安葬在莫斯科的昆采夫公墓。 我不喜欢报界就鲁茨科伊和佐尔金出席葬礼而借机所作的各种报道。在这个时 刻,他们的样子当然使我不愉快,但没有任何伤人的举动,没有任何声明,也没有 任何人转交任何文件。人们来了,就不应对此再说什么。 在代表大会上也没有任何反应,无论是官方的还是民间的。 我原则上不愿让代表大会涉及到这个问题。 早在3月9日我就签署了准备有计划地维修代表大会的克里姆林宫大会堂的决 定。那里已经把桌子清理出去,一切也都重新油漆过了,列宁的半身像也装饰一新, 处处堆着供维修用的木材。 老实说,已经没有道义的精力去看这尊列宁的雕塑。只不过有时想问问自己: 我在哪儿?什么时候发生的这一切?胡说些什么?但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让列宁留 在这里,全体人民要在电视上收看代表大会。代表们这样做只能自我暴露……大家 都看到谁在聚会。 维修是一个最合适的理由,以便拒绝他们在克里姆林宫大会堂聚会。 但是我们没有这样做――他们将在哪里开会,有什么区别呢?必须尽快地完成 维修工作,准备好开会大厅。 ……我们的专家们借助于各种不同的方法,用计算机反复计算了方案。结果是: 弹劾总统的票数不一定够,618票,正负仅为1票……这就是结局。但是当时有 人不知怎么不大相信这个完整的聪明数学计算。别人的血腥味到底燃烧起来了。我 回想起在第八次代表大会上哈斯布拉托夫是怎样提高嗓门,声嘶力竭地喊,当时他 冲着切尔诺梅尔金喊着什么:您,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我们懂得,维克托・斯 捷潘诺维奇…… 这简直出乎意料,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温和的声音。哈斯布拉托夫所做的事情, 没有一件是偶然的。当时他是在努力克制住自己,包括已经软弱无力的代表们也集 体做出反应:冲啊,向正面前进,逮住他!…… ……如果还是弹劾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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