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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总统日记 1991年12月9日 我离开代表大会,昏昏欲睡地回到别墅。 这种事情大概是我自1987年起5年来第一次发生的…… 我认为,代表大会上发生的事情不是偶然的,一切都不是巧合……这样的话, 只能去数落我的主要痛点了。 我无法忍受这种人们从四面八方一起打你的公开袭击场面。从人说话的语气、 甚至从他登上讲台的步态中,我意识到这种痛击人的野蛮欲望,这种激怒和鼓动自 己的企图,这种要打人的可怕动机,因此,发言内容已不重要了。 所有这些战斗激情在斗争中,在你死我活的搏斗中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当大 家成帮结伙地殴打并用脚踏一个人时…… 你就真是束手无策了。 事后我才明白,我对这些殴打的病态反应,是我心理创伤的复发,我的心理创 伤是在党的莫斯科市委全会后发生的。当时奉戈尔巴乔夫的命令,我被直接从病床 上拉起来送进会议大厅,他们以党的优良作风践踏了我几个小时。关于这一点,我 已经写过…… 12月9日那天晚上,非常会议之后,我回到别墅并不晚。看到妻子和孩子们 的眼睛,我猛然冲进浴室,锁上门,仰面躺下,闭上双眼。老实说,脑海里思绪万 千,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亚历山大・瓦西里那维奇・科尔扎科夫把我从这个可怕的状态中强拉出来。他 不知怎么打开了浴室的门,劝我回屋。总之,他是在真心帮助我。 后来,娜依娜像往常一样承担起主要的“打击”……我渐渐地恢复了常态。 家里的人说:应当问问人们――是要你,还是要他们,人民了解得非常清楚… … 突然问我抓住了这些话。政治学家和法学家早就暗示我举行全民公决的思想。 但当时说的是用这种方法去解决代表大会的命运(解散还是不解散)问题。 这里提出了一个全新的问题:人们想和总统还是代表大会继续生活?那天晚上, 上帝给我最亲爱的人们出了个主意。 我立即请求给我接通伊柳辛。沙赫赖和几位发言稿起草人在夜里参加了工作。 除我之外,还有4个人参加了我的简短发言稿的起草工作。发言的确切思想是,在 这种紧张的时刻,我最需要的正是普通人和从来没有当选过的街道居民的支持。如 果遇到困难,如果出现了极端的情况,我只有从他们那里汲取生活的力量。 有人建议,演说之后立即到莫斯科共青团汽车制造厂或轴承厂视察。我选择了 汽车制造厂。 我睡了两个小时,凌晨之前又删改了一遍发言稿。不用说,它还是有些不流畅。 我还记得是谁介绍我和哈斯布拉托夫认识的。他是最高苏维埃经济改革委员会 主席、跨区域代表团成员谢尔盖:克拉萨夫琴科。 当哈斯布拉托夫走出办公室时,克拉萨夫琴科说了这样几句话:“鲍里斯・尼 古拉那维奇,对这种人要严厉,不能让他单独行事,他就是这种性格。要时刻监视 着,让他跟你走,明白吗?” 事后我想起这些在当时来说令人费解的括,老实说,当时我对那些话并不在意。 那时,哈斯布拉托夫看上去是一个聪明、有文化和温和的人。 最主要的是他温和的性格,哈斯布拉托夫教授身上完全没有我性格中的这种令 人讨厌的粗鲁和许多党务工作者所固有的愚蠢而蛮横无礼的作风。 另一件事发生在佐尔金身上。瓦列里・德米特里那维奇是宪法委员会成员之一, 而且是最不出名、最谦虚的一个。当最高苏维埃选举宪法法院院长的时候,决定提 他作候选人,这是一个使大家绝对满意的最能搞折衷办法的人。 他不左也不右,是一个公正的教授一法学家,也是一个性情温和、为人正直的 知识分子。 ……这些人究竟怎么啦?哪儿来的这种疯狂的权力欲? 我不知道,如果不是新的政治时代将他们突然推到上层的话,这些正常的莫斯 科教授们的命运该是什么样子呢? 看来,每个这种“温和的”人身上都有某种奥秘,他以自己的“温和”、“礼 貌小心谨慎地对待周围的人。 也许他们从童年时代起一直到死都想成为团伙的领袖和魁首。但有人镇压和侮 辱他们。 或许常会有这种感觉:周围的人对同一位怎样的伟人交往估计不足,或完全不 懂。无论是在中小学,还是在大学,姑娘们总喜欢更多地注重人的外貌,不善于看 到人的内心深处…… 或许我们没有理解一切均属于常理之中的纯理性心理的潜在内涵? 可以长久地对此作毫无意义的猜测。我只能说一句:过去的年代使我确信,人 们的知识、接人待物的经验、日常生活中的某种道听途说,在今天的俄罗斯政治中 是微不足道的。甚至像苏联共产党中央委员会这些权力阶层的经验,也根本无济于 事!那毕竟是一些苏维埃式的简单关系。这里起作用的是另外一些非常古怪的机制。 也许我能学会猜出它们…… 哈斯布拉托夫-佐尔金二套马车,在俄罗斯第七次人民代表大会上才初次真正 引人注目。 老实说,这是一次有力的意外打击,我企望诉讼审理不要参与政治,而只是客 观地、不带成见地和中立地看待事物。 但是,现实生活并非如此。佐尔金在讲台上出现,这标志着在与试图着手合法 解除总统权力的代表大会关系中一个全新阶段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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