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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嗣同(1865―1898)(2) 与袁世凯之密谋 时诸将之中,惟袁世凯久使朝鲜,讲中外之故,力主变法。君密奏请皇上结以 恩遇,冀缓急或可救助,词极激切。八月初一日,上召见袁世凯,特赏侍郎。初二 日复召见,初三日夕君径造袁所寓之法华寺,直诘袁曰:“君谓皇上如何人也?” 袁曰:“旷代之圣主也。”君曰:“天津阅兵之阴谋,君知之乎?”袁曰:“然, 固有所闻。”君乃直出密诏示之曰:“今日可以救我圣主者,惟在足下,足下欲救 则救之。”又以手自抚其颈曰:“苟不欲救,请至颐和园首仆而杀仆,可以得富贵 也。”袁正色厉声曰:“君以袁某为何如人哉?圣主乃吾辈所共事之主,仆与足下, 同受非常之遇,救护之责,非独足下,若有所教,仆固愿闻也。”君曰:“荣禄密 谋,全在天津阅兵之举,足下及董聂三军,皆受荣所节制,将挟兵力以行大事,虽 然,董聂不足道也。天下健者,惟有足下,若变起,足下以一军敌彼二军,保护圣 主,复大权,清君侧,肃宫廷,指挥若定,不世之业也。”袁曰:“若皇主于阅兵 时疾驰入仆营,传号令以诛奸贼,则仆必能从诸君子之后,竭死力以补救。”君曰 :“荣禄遇足下素厚,足下何以待之?”袁笑而不言,袁幕府某曰:“荣贼并非推 心待慰帅者,昔某公欲增慰帅兵,荣曰:‘汉人未可假大兵权。’盖向来不过拢络 耳。即如前年胡景桂参劾慰帅一事,胡乃荣之私人,荣遣其劾帅,而己查办昭雪之 以市恩。既而胡即放宁夏知府,旋升宁夏道,此乃荣贼心计险极巧极之处,慰帅岂 不知之?”君乃曰:“荣禄固操莽之才,绝世之雄,待之恐不易易。”袁怒目视曰 :“若皇上在仆营,则诛荣禄如杀一狗耳。”因相与言救主之条理甚详,袁曰: “今营中枪弹火药,皆在荣贼之手,而营哨各官,亦多属旧人,事急矣,既定策, 则仆须急归营,更选将官而设法备贮弹药,则可也。”乃丁宁而去,时八月初三夜 漏三下矣。至初五日,袁复召见,至初六日,变遂发。 时余方访君寓,对坐榻上,有所擘画,而抄捕南海馆之报忽至,旋闻垂帘之谕。 君从容语余曰:“昔欲救皇上既无可救,今欲救先生,亦无可救,吾已无事可办, 惟待死期耳!虽然,天下事知其不可而为之,足下试入日本使馆谒伊藤氏,请致电 上海领事而救先生焉。”余是夕宿于日本使馆。君竟日不出门以待捕者。捕者既不 至,则于其明日入日本使馆,与余相见,劝东游,且携所著书及诗文辞稿本数册, 家书一箧托焉。曰:“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酬圣主,今南海之 生死未可卜,程婴杵臼,月照西乡,吾与足下分任之。”遂相与一抱而别。初七、 八、九三日,君复与侠士谋救皇上,事卒不成。初十日,遂被逮。被逮之前一日, 日本志士数辈苦劝君东游,君不听,再四强之,君曰:“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 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卒 不去,故及于难。君既系狱,题一诗于狱壁曰:“望门投宿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 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盖念南海也。 《饮冰室文集》卷4 其二 谭嗣同以袁世凯可属大事,谋使以兵劫颐和园,先行废弑,乃临朝堂大诛拒命 者。林旭以诗止之曰:“本初健者莫轻言。”嗣同不听,往见袁世凯,私授以侍郎, 既乃告其密谋,世凯许诺。嗣同即遣王照赍诏往诛直隶总督荣禄。袁世凯先至天津, 白其事,荣禄乘夜至颐和园告变。未明,孝钦已入宫,宣德宗至,禁之。收谭嗣同、 林旭、杨锐、杨深秀、刘光第及康有为之弟康广仁付诏狱。康有为、梁启超逃日本, 王照在道闻事泄亦逃,谭嗣同等六人伏诛,张荫桓遣新疆,李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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