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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沉商海京华梦断 第六节 老汉没注意到沈富的反应,依然絮絮叨叨地说着:“是啊,就拿我这贩蔬菜的 来说,有句行话,鬼精鬼精,也不敢贩葱。葱这货色,最是娇嫩,一时脱不得手, 第二天那就卖不出好价了。做生意么,这卖个什么,可是大有讲究的呢!”说着他 颇得意地看着沈富:“有一个你们苏州那儿的人,先是从政,后来可是做大生意的, 你知道么?” “苏州那儿的人?谁?” 老汉说起春秋时的范蠡,后易名陶朱公,成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大巨商。 陶朱者,逃诛也 “春秋时的范蠡,范大夫!”老汉说。 “范蠡,他不是越国大夫么!怎么会是苏州人?”沈富有些惊讶。 “哈哈,他本来就是苏州那儿的人么,你这个苏州人都不知道?”老汉一下子 得意起来,引出了话匣。他看着茶摊上的人和小和尚都注意地听着他在说,不由得 清了一下嗓子,搬出了他不知从哪个说书场子中听来的段子。 “范少伯水葬西施的故事,你们听说过么?话说这个范少伯,就是范蠡,本是 楚之三户人氏,这楚之三户,即今天之吴江县地方,姑苏的属县。这个范蠡,以吴 之百姓,为越之巨子代谋吴国。在越则忠,在吴则逆。他和越王被囚姑苏之时,越 王在流离颠沛之中,君臣的分际,倒是不甚分明。到了吴国被灭,越国霸业复兴, 这越王别的俱不在心上,单单只有范蠡、文仲这几个谋国之臣,自己不尴不尬的事, 他们可都知晓。再说范蠡,心中也怀着几分鬼胎,平日做官的时节,处处藏下些金 银宝贝,倘或越王嗅出些马迹蛛丝,借此猜忌而一朝追究起来,未免害了自己。故 此陡然生了个念头,寻了只船只,从姑苏北面的吴县蠡口,飘然物外,扁舟五湖去 了。范蠡后来说,越王勾践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安乐,这范大夫句句 可是说着自家本相。及到后来假名隐姓,叫做陶朱公。陶朱者,逃其诛也。不几年 间,有了许多家赀,都是当年那些藏下的积蓄。难道他有什么点石为金的手段,那 财帛就跟着他发迹起来?范蠡的这些暧昧手段,别人不晓,却只有西子知道。西子 未免装模作势,逞吴国娘娘旧时气质,笼络着他。那范大夫心肠却又与旧日不同了。 与其日后泄露,不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于是范大夫依旧放出那谋国的手段,只 说请西子起观月色,西子晚妆才罢,正待出来举杯问月,凭吊千秋,不料范大夫有 心算计,觑着冷处,出其不意,当胸一推,扑地一声,这西子直往水晶宫里去了。 正是:至今惟有西江月,曾照吴王宫里人。” mpanel(1); 老汉看着众人吃惊的神色,笑笑说:“这本是说书人的杜撰。哪里能当得了真? 只是范蠡这人后来弃官从商来到山东定陶,改名叫陶朱公。嗬,他可是个敛财的能 手。民间一直在祭祀着他。传说他编有个经商十八忌,流传于民间。” 沈万三感兴趣地:“经商十八忌?哪十八忌?” 老汉:“生意要勤快,切忌懒惰,懒惰则百事废。价格要订明,切忌含糊,含 糊则争执多……” 离开了淮西古道上的那个草棚棚,朱重八和沈富来到了一处三岔口前席地而坐, 歇了下来。在他们面前放着盛着水的那只瓦罐和青花瓷盆,另还有几块刚从一块田 里掘出的几只沾着泥的白薯。 他们身后指示路标的牌上向两个方向分别标写着“濠州”和“滁州”。 朱重八看了看那块路牌,接着从身上取出两只占卜的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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