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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鹤引路 双雄齐聚罗浮山   阖闾除去心头大患,在伍子胥、胞弟夫概和太子夫差的辅佐下重图霸业。重农 桑,减赋税,增武备,明言路,广纳谏,普招天下贤士,不惜破格擢拔。一时间国 内上下同心,生机焕发。   不过阖闾心事重重,原因很简单:政事纷繁百废待举,真正能辅佐自己的良臣 名将太少了,姬僚在位时的将相大多怕横遭不测早已逃亡他国。   同样心事重重的还有伍子胥,国力空虚导致阖闾所许的诺言一时无法兑现。虽 然楚平王已死但费无极仍横行朝野。父兄尸骨未寒不知葬于何处荒冢,伍子胥每日 在家中祭拜父兄灵位,手刃费无极荡平楚国的念头如荒郊野火疯狂蔓延。   烦闷。愤懑。   伍子胥下朝之后在家中如坐针毡,胸口如有磐石重压。索性带了几名家丁骑马 携弓去郊外狩猎。   伍子胥兴致不高,一个多时辰只射杀了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鸭。   抬头看,暮色苍茫,潮湿的雾气开始弥漫。   结果可能就是怏怏而归。但是如果那样的话历史可能会改写。   家丁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顺着家丁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只洁白的仙鹤在低垂 的夜色中缓缓飞来。   伍子胥迅即张弓搭箭,利箭刺破夜雾擦着仙鹤的翅膀掠过。再一枝,射偏。再 一枝,再偏。鹤仍在缓缓向南飞。   最后一枝,仍然射偏。   鹤仍在缓缓地飞,低低的,似乎一伸手就能抓到。   伍子胥懊恼,将弓抛向远处,扯下箭囊摔在地上,催马向鹤飞去的方向飞驰而 去。   鹤继续南飞,南面就是罗浮山。   伍子胥不顾家丁在身后大喊劝阻他夜入深山,他现在把一腔愤懑全撒在这只怪 异的鹤身上。   他现在没心思考虑前面是凶还是吉。   马踏上蜿蜒山路,鹤并未隐入山林,而是在前面时隐时现,夜色映衬下白得很 醒目。前面是羊肠小路,崎岖的石板路上凝出薄薄的夜露,蹄声不再清脆,马蹄开 始打滑。   伍子胥甩蹬下马,疾步攀爬。   鹤隐入山林不见了,伍子胥伫立四顾,这才听到夜风里山林飒飒作响,如墨的 波涛起伏,树影摇摆,如千军万马藏于其中。   一阵寒意袭来。伍子胥暗暗懊恼,仔细辨别方向想沿原路返回。夜色沉寂,家 丁的呼喊声和马的嘶鸣声似乎都被松涛声淹没。   茫然四顾,如墨的夜色中突然远远的一豆灯光闪出。   深山里还有住户?伍子胥心头一暖,如迷茫的荒野中见到北斗,摸索着向灯光 处走去。   一座茅草屋隐在树丛中,房前隐隐约约的还有一片开阔地。   伍子胥走近茅草屋,透过窗户望去。   跳动的烛花下,一个年轻人坐在案几旁时而蹙眉沉思时而伏案疾书,膝下堆满 了满是墨迹的竹木简,身后的简易竹床旁堆满了新剖的竹简。墙壁上悬挂着一把宝 剑,在山风激荡下铮铮作响。   伍子胥暗暗思忖,这是哪位高人隐居于此啊?他推门而入,那位年轻人似乎没 有反应。伍子胥上前一步,“先生,我冒昧来访,还请谅解。”   那人猛一抬头,从书中顿醒,连忙起身,但并未对不速之客深夜来访面露惊异, 反而平静地弯腰搬来一把竹椅,“伍大人请坐。”伍子胥一惊,问为何认识自己。 那人微笑不语。   “先生,还没请教……”   “齐人孙武。” mpanel(1);   简洁。异常简洁。   伍子胥微微一怔,这个名字如同他被裹挟在浓浓夜色中看到的那一豆灯光。伍 子胥抑制住心中汹涌的波澜,目光落在案几上的竹简上。伍子胥早就听被离谈到齐 人孙武,说此人编修兵法且携兵法周游考证,莫非……?   伍子胥拿起粗粗翻看。伍子胥在时身经百战,自然洞悉兵法精妙。不禁手不释 卷,沉心细读。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良久,伍子胥抬头,发现孙武静静地看着自己。   绝世高手的交流不是高谈阔论, 双方的心领神会也许只需一个细微之极的眼神。   伍子胥把竹简放在案几上。静谧的茅屋内传出竹简碰击案几的声音。   声音清脆。   如同雪崩前轻轻一震,千百年的沉寂后铺天盖地的雪崩爆发了,伍子胥似乎听 到了白色死亡之神横扫楚国的情景。   这是伍子胥从楚国逃亡以来魂牵梦绕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狂乱的心跳。 他决定开口了。   两颗巨星在深山中即将不期相撞,迸溅的火花势必在吴楚大地引发一场熊熊烈 火。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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